郑爽代孕又弃子?中国富人赴美求子的买卖,远比想象残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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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彷佛一颗定时炸弹”
植入她体内后,PGS染色体筛查显示,受精卵有一点额外的染色体,那会增加胎儿患唐氏综合征的风险。
那是一沓像书一样厚的合同,详细规定了这对中国夫妇和Cindy各自的权利和责任。包括需要支付的费用、代母(代孕妈妈)的生活方式等等,关于孩子的一切,也都写在合同里。
“我把这个孩子的所有权利都放弃了”,Cindy说,怀孕结束后,她没有任何权利留下这个孩子。
除了孩子归属等大问题外,很多客户还会根据自己偏好,给代母提更细致的要求。有时候,代母如果觉得条款过于严格,也会逐条讨 论。
Carrie曾碰到过一个中国客户,要求代孕妈妈怀孕期间不能跟丈夫有性生活。代母不同意,不希望因此影响夫妻生活。经过Carrie协调,最后代母答应,从开始用药到诊所确认宝宝心跳,这段时间内不会有性生活。
Cindy面对的那对中国客户,还比较宽容,但也提出了不能染头发,平时要吃有机食品等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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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加州,代孕广告满天飞
在美国,除了五个州绝对禁止商业代孕以外,其他州都不同程度地允许商业代孕,只是规定不尽相同。
其中以加州代孕风气最浓,法律规定最完善。在加州,已经形成了精子银行、卵母库、生殖中心、中介公司、律师事务所这一完整的产业链。
“在加州的法院,有一个部门专门办代孕官司。” Carrie说。
Cindy就是加州人,在那里,到处都能看到代孕的广告,“在报纸上,电视上,在Facebook上”,Cindy说,有一天,一个正在做代孕的朋友问她,是否愿意做这个事情,她和家人商量后,就加入进来。
《老友记》中Phoebe曾经帮弟弟代孕三胞胎,但这种亲人之间的互助和完全的商业代孕逻辑不太一样
她第一次代孕,因为胚胎没有着床,失败了。这段时间,那对中国夫妇也来到美国寻求代孕。中介又把Cindy的名字列入候选名单中,供这对夫妻挑选。他们选中了她。
这算得上是简单直接了。很多客户对代母都会提出各种要求。
刘军和男友在美国找过代孕,他坚持只找白人代母,“不要墨西哥裔的,我也不要黑人,这倒不是种族歧视,我们主要考虑到她们的生活环境。”
美国的代孕中介,其实非常重视代母的情况。他们会请第三方机构,给代母做心理筛查。Carrie曾碰到一个代母,感觉很好,性格很开朗,言行举止也特别好,但就是心理筛查不通过,只能放弃。
中介公司会请私人侦探对代母申请人进行背景调查。
调查她和她的伴侣,在法院有没有备案,有没有财务纠纷,包括她的水电费有没有及时交清。美国还很重视有没有性虐,还会去社交网站,看她接触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人。如果个人的品行有问题,就不能通过背景调查。
《代孕者》中,一位孕母怀孕后才发现,委托人感染了艾滋病毒,而自己并不知情
即便如此,很多中国来的客户仍然不能满足。
普通人通常很难理解这些人对孩子的渴求和焦虑。如果有其他更好的选择,他们也不会不远万里来到美国,耗费精力,投入上百万元的费用,借用一个陌生人的子宫生育后代。
“我们有个客户选择代母时,让大师给他算,比如说有三个代母ABC,他就让大师帮他算哪个代母比较好。然后大师说,几月几号到几月几号移植特别好,他就一定要赶在这个时间移植,所以当时他所有的合同都是加急的。”日本英医院北京办事处医疗助理Claire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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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孕不设限,富人涌来
对美国代孕市场上的中介而言,代母正变得供不应求。
过去两年,Carrie的公司大概每年能做150个案例。“2018年,估计我们可能做两百到两百五十个案例。需求很大。”Carrie说,“现在制约我们发展的并不是没有客人,而是没有足够的代孕妈妈。”
对有代孕需求的人来说,美国并非唯一选项。但中国很多有钱人仍然选择美国,虽然它是最贵的,但也是风险系数最低、法律等配套措施最完善的。
“中国二胎放开是一个原因。”这家中介一位工作人员说,另一个原因是,现在很多一线城市的夫妻收入很高,觉得生孩子时间成本太高,就希望去代孕。还有,同性伴侣、单身去做的也越来越多。
张恒和代孕得来的两个孩子
比起对孕母事无巨细的筛选,代孕委托人基本不需要经过严苛的审核。美国许多州对代孕的人群不设限,甚至无需提供不孕不育证明。
某种程度上,在现有的商业代孕模式下,只要客户有钱,就能够找代孕。这意味着,中国富人在美国代孕,除了对他们来说不那么重要的金钱,并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。
35岁的陈莹就曾在加州看到一则精子库的广告:不要男人,只要他们的精子就好。
“我这人特别怕胖怕疼,而且我是一个人,我觉得我没有勇气独自走完从怀孕到生产这整个过程。万一这中间出点什么事,谁来照顾我?谁来照顾我的孩子?”陈莹说,她因此选择去美国代孕。
对代孕来说,技术已经可以达到客户患有传染病,也可以采取阻断措施。
“比如艾滋病感染者,可以洗精生育,这个技术国内也能做到,但前提是,你必须是异性恋夫妻,医院才可以帮助你做这件事情。艾滋病感染者,同性恋的或者不结婚的只能去美国。”同志交友软件Blued的创始人耿乐接受本刊采访时说,“刨除伦理的争论之外,要考虑人性的东西,辅助生育实际上是能够帮助各种各样的人,不止同性恋,还有不孕不育或者独身主义的人。独身主义有错吗?没错,独身主义者没有拥有孩子的权利吗?当然有。”
幸运的是,Cindy之后的状况一切顺利。
按照协议,Cindy只有一个小时和孩子单独相处的时间。中国夫妇偶尔也会给她发孩子的照片,但她知道,孩子再与她无关。
生产之后,Cindy就可以一身轻松地回家了。在家里,她还有两个孩子,一个12岁的女儿和一个四岁的儿子。
在此之前,她和丈夫已经向他们解释了代孕的事情,避免他们看到自己肚子恢复正常,却不知道宝宝去了哪里。
美国代母Cindy所怀胎儿的超声波照片
一个月后,这对中国夫妇又出现在Cindy面前。他们准备和Cindy签订第二份合同,请她帮他们再代孕一个孩子。
在辅助生殖中心,他们还有两颗冷冻的胚胎,都是女孩。不过,他们也可能再培养几个胚胎,因为他们还想要男孩。
由于有了成功经验,这一次,Cindy也将获得更高的报酬,4.5万美金。
对很多赴美做代孕的中国人来说,钱并不是问题。
对此,Carrie已经见惯了。作为加州一家中介的个案经理,她曾碰到一个客户,一共有3个胚胎,决定同时找三个代母。
她劝客户最好一个一个来,但对方不听,就是希望三个孩子能同时出生。最多的一次,她碰到一对客户同时要找十个代孕妈妈。
代孕的过程非常昂贵。在英医院提供的一份价目表上可以看到,日美联合助孕项目收费预估19.32万美金。
Claire遇见过一个40多岁的客户,两年多的时间里,去日本取了二十多次的卵,最后才在美国代孕成功。
“非常有毅力,而且还非常有钱。取卵平均一次四万多,加上住宿六万块钱,再加上代孕,二三百万。成功了,还是很开心,”Claire说,“他们常开玩笑说这些钱能买几个爱马仕呀?不过一个孩子的花费还是比北京的房价便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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